【写诗话诗】系列(原创)恒安诗话:《芭蕉的一首俳句与我学日语的一段往事》
俳句是日本四百多年前日人创作的一种短小精悍的古典诗歌形式,全诗只有17个音符,由于日语是复合音,往往一个日文汉字有几个音符,不同于中文的一字一音。如“樱”,中国话读就是“英”,只一个音;日语读就成“杀姑拉”,是三个音;而意思却都是指“樱花”。这俳句常用古汉字写出来,往往只有7个字,有点象中国近体诗的“断句”,但不同的是,断句只是一句话,尽管这话有很多的含意,而日本的俳句却是一首完整的诗。
日本古典俳句诗人最有名的要数松尾芭蕉、与谢芜村和小林一条了。芭蕉在日本人的心目中,类似于中国的李白,当然,就诗歌对世界的影响而言,芭蕉无法与李白比。一千多年以前,李白的诗就传遍日本,而芭蕉的俳句真正有效地传到中国来,却不到一百年的历史。
上个世纪的80年代初,我在河北石家庄市参加了“中国企业管理协会”举办的“经济管理日语第七期培训班”,为去日本研修企业管理作准备。教口语的是河北师范大学一位姓白的教授,他8岁去日本,25岁才回国,那口语的确教得纯正。教语法的是河北大学一位年青的讲师,姓赵,只有三十多岁,年纪和我们差不多。
开学一个多月后,一天赵老师突然心血来潮,在课堂上用日语诵读了一首芭蕉最有名的俳句,并连续读了三次,然后问大家是否听懂是什么意思,见没人吭气,赵老师就点名班上4个日语专业毕业的同学,问他们听懂了没有,四人也是摇头。赵老师又诵读了一遍后,正准备解释时,我举手说:老师,我似乎听懂了。(课堂上的对话全用日语,下同)
此话一出,不仅全班同学愕然,就是赵老师也以十分怀疑的口气问:王同学你真的听懂了?
我肯定地回答说:听懂了。
赵老师仍以怀疑与似乎傲慢的口吻说:那你用中文说说看。
我站了起来,用带有强烈湘音的普通话说:“雨后的古池塘,一只青蛙跳进水里,扑通响起了一声水声。”
有几个同学立刻给我鼓掌,赵老师也一改为和颜悦色地说:王同学翻译得很好。王同学有较好的日语语法基础,词汇量也较丰富,听力也不错,美中不足的是,由于强烈的地方方言,口语上还很欠缺,如果下功夫把语音纠正过来,将成为班上最优秀的学生之一。
其实,他们哪里知道我有爱好诗词的癖性。后来我读其他人的译作,芭蕉这首俳句翻译成汉语,可以只要一句话:古池塘呀,青蛙跳入水声响。(见林林的译著)
2010-12-14下午18时于星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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